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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1章 唇槍與舌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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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宛眉的皮膚很好,白皙嬌嫩,像剛出蕊的花瓣,只要稍微一用力留在上面的痕跡幾天都落不下去。

路宛眉也知道自己的毛病,所以每次回來她都會小心的掩飾。只是每次都喝的暈暈乎乎的她,再小心謹慎也有疏忽大意的時候。尤其是夏天,衣服穿的單薄,身上的痕跡幾乎是天天都暴露在了章盛呈的眼裏。

他是個結過婚的男人,還是個結過兩次婚的男人。妻子身上一片一片的紅跡是怎麽來的,他又怎麽可能不知道。

被人揭了短處,路宛眉有些惱羞成怒。她把章盛呈用力一推,然後迅速的整理著被扯的淩亂的睡衣。

路宛眉用勁兒不小,章盛呈被推的後退了幾步撞到了沙發上,要不是身後這張單人沙發,他可能直接就摔倒地上了。

章盛呈索性又一屁股坐到了沙發裏,翹著二郎腿,眼帶嘲弄的看著妻子做著慌亂遮掩的動作。

路宛眉把衣服整理好,頭一擡,瞬間又恢覆了傲嬌且鎮靜的神態。

好像剛才被丈夫抓住把柄羞得面紅耳赤的女人不是她;好像剛才那個手腳忙亂整理衣服的女人不是她;好像……她是個潔身自好沒有任何汙點的好女人。

她站在那兒,俯視著丈夫似笑非笑,說道:“沒錯,這確實是鄒少爺昨天留下的。但是他喝醉了,一時認錯了人而已。誰還沒有麻痹大意的時候?就憑這個你就想冤枉我?章盛呈,這種黑鍋,我絕對不背。”

章盛呈聽著她這麽冠冕堂皇的說辭,自個兒都替她臉紅。既然她非要逼著自己敞開了說,她自己都不嫌丟人,他還有什麽好怕的?

他嗤笑一聲,往後一仰,兩條胳膊閑散的搭在沙發扶手上,翹著的二郎腿換了下位置,這才把眉毛一撩,看著妻子不緊不慢的說道:“前天,也就是十二月初三,晚上十一點三十七分,你和鄒大少爺在咱家門口,你抱著他的脖子他揉著你的胸,兩人吻得的是難舍難分。大晚上的,零下二三十度,你們倒是也不嫌個冷。”

聞言,路宛眉的臉“嗡”的紅了。

章盛呈又說:“十一月二十九,你和鄒大少在大世界舞廳,法式長吻一分鐘二十一秒。”

路宛眉的臉熱了。

章盛呈接著說:“十一月二十一,鄒少爺的生日。你沒帶禮物,在你們那些所謂的朋友哄鬧之下,鄒少爺幾乎吻遍了你的全身。”

路宛眉的臉燙了。

章盛呈繼續說:“十一月十八,紐約翰西餐廳共進午餐的你們撞上了鄒少爺的未婚妻,你被掌摑兩下。受不了辱罵的你躲進了衛生間,鄒少爺隨之跟去,再出來你的衣服破了。至於是怎麽破的,那就是天知、地知、你知、鄒少爺知,還有餐廳用餐的客人們知。”

路宛眉的眼睛陰沈了,臉冷了。

章盛呈似乎是沒看到,還說:“十一月十七晚上十一點半,還是咱家門口,你和鄒少爺依依不舍大有吻到地老天荒的架勢。”

路宛眉整張臉都陰鷙了。

章盛呈不以為意,又開了口:“十一月十三……”

“夠了!”路宛眉大喝著,打斷了如數家珍一般的陳述著自己不堪的丈夫。

她雙眼盯著章盛呈,眼中的不可置信,慢慢的變成了憤怒,她沈著聲音:“這些你是怎麽知道的?”

章盛呈做著三四份工作,一天忙的連跟她說話的時間都沒有,所以她不認為他會有時間跟蹤她。

鄒家的勢力在京城不容小覷,即便鄒少爺做的再荒誕出格,報紙上也不會出現一丁點辱沒的字眼兒。

正因此,路宛眉覺得自己和鄒少爺再怎麽樣,章盛呈也不會知道。

可是讓她大跌眼鏡的是,這些章盛呈不僅知道,就連一些細枝末節他都了解的清清楚楚。門口的事兒,或許是碰巧撞見,可是別的呢?

“這些事,你究竟是怎麽知道的?”路宛眉加重語氣,又重覆了一遍。

“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。”相比妻子的心潮澎湃,章盛呈就顯得風輕雲淡的多了,眼神在路宛眉的臉上掃了一圈,說:“你別忘了,傳播消息的渠道除了報紙,還有人的嘴巴。所以,我知道的,要遠比這些多得多得多。”

路宛眉的臉色白了幾分,她的嘴唇顫抖著說道:“章盛呈,你知道的這麽多,知道的這麽清楚,為什麽你一個字都不說?”

一個字都不說?

呵!他沒說過?

他說的還少嗎?

章盛呈抑郁的垂下眼睫,懶得辯解。

作為丈夫,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暧昧、親熱,他怎麽可能無動於衷?

一開始,他也與她爭過、吵過、極力的阻攔過,可是又有什麽用呢?

慢慢的他明白過來了,路宛眉之所以不顧一切的與那個男人糾纏在一起,無非是那個男人能滿足她想要的一切。

金錢、地位、名貴衣服、金銀珠寶、歌舞升平、紙醉金迷……這些都是路宛眉的命。

而這些,恰恰是他現在無法給予她的。所以,她只有死死的攀附住那個男人,以此來維系自己的“生命”。

章盛呈的沈默不語,讓路宛眉的面容霎時又冷沈起來,如星子般的眼眸流露出陰郁的不善。

她抿緊唇瓣,冷冷的道:“你之所以不說,是因為這根本就是你希望看到的。自從康聿容回來後,你起了什麽樣的變化,我不是看不出來,我只是懶得說而已。現在看她越來越好,越來越耀眼,你那點小心思就再也按捺不住開始蠢蠢欲動了。你明知道我和鄒少爺的事,卻裝作不知。只不過是在找機會,等我和鄒少爺的關系越來越近,我們越來越好的時候,由我提出離婚,這樣一來,你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把我踢開。”

章盛呈的瞳孔縮了縮,臉上漾出了一層被擊中要害的羞惱,只是很快又恢覆了平常。

“你要非這麽說,我也無話可說。”章盛呈沈定的盯著對方,冷靜的說。

路宛眉見他就這麽輕松的承認了,心裏的寒意頓時叢生。他承認了,他竟然承認了。

路宛眉註視著燈光下這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,幽幽問道:“章盛呈,你現在迫切的想要回到康聿容身邊的心情,是不是和當年迫切的想要得到我的心情是一樣的呢?”

章盛呈沒承認,也沒否認。

“你這麽急切的想要回到康聿容的身邊,是不是說明現在的你,已經不再愛我了?”路宛眉又問。

依舊沈默的章盛呈,把路宛眉徹底的給激怒了,她大叫著:“章盛呈,你究竟愛沒愛過我?如果你真的愛我的話,怎麽可以把對我的愛輕易的轉到別人身上呢?”

什麽是愛?

見不到的時候朝思暮想,算不算愛?

見到後眼睛一寸也錯不開,算不算愛?

天冷怕凍著,天熱怕熱著,小心翼翼盡心呵護,算不算愛?

知道她有個未婚夫,嫉妒的恨不得立即回去親手掐死,算不算愛?

為了與她共結連理,不惜殘忍的傷害另一個女人,哪怕和家人對抗,與世界為敵,算不算愛?

如果這都不算愛,那他還真就不知道什麽是愛了。

只是那份純純的愛戀,一旦與婚姻攪合到一起的時候。善於經營的,會辛福美滿;管理不善的,只會沈重苦澀。

他和路宛眉的婚姻,猶如是站在雲端裏的人,早已搖搖欲墜,不勝寒意。就算兩人再堅定意志,恐怕也無法補救生出的裂痕與喪氣。

何況,這段婚姻裏,從來都是他自己在拼盡全力的去建設去維護。

他只是一個人而已,憑他的血肉之軀,憑他的一己之力又能維護多久?

撐得越久,看得越清楚,想的越明白,便越是失望,最後只剩下滿滿的寒意。

可笑的是,他們都走到這一步了,卻還問什麽愛不愛的,豈不可笑?豈不諷刺?

章盛呈揚起面龐緩緩轉過去,定定的、平淡的對上路宛眉的眼睛,泛泛回道:“你說愛過就愛過,你說沒愛過就沒愛過。”

路宛眉睜了睜眼,企圖從他的臉上找出點什麽,卻無奈的發現他淡然的讓她察覺不出任何的情緒,更已不見半絲愛意。她心裏的寒意,不自禁的又加重了幾分。

其實路宛眉也清楚,她和章盛呈走到這般地步,再想回到過去,那是絕不可能了。

除非自己脫下華服,換上布衣,鉆進廚房裏過上老媽子一般的生活。

可是,那樣的日子絕不是自己想要的,自己也絕不會去忍受那種生活。

鄒少爺對她的寵愛,她能體會的出裏面的誠意。至於那個未婚妻,鄒少爺也說過那不是個事兒,想要踢出簡直就是分分鐘的事兒。所以,她不是沒想過離婚。

只是不知為何,一想到“離婚”二字,她心裏就會突然湧起一種恐慌,這恐慌猶如洪水一般奔湧而來,幾乎要將她整個淹沒。

她鬧不明白,這情緒因何而生,但它就是確確實實的存在。這也是她搖擺不定的原因。

不過,她的搖擺很快就停止了,因為一件始料不及的事兒,幫她做出了最終的決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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